大偻案(强直性脊柱炎)
王某,男,58岁,会计师。
初诊:2009年5月19日,主诉:项背腰骶疼痛、功能受限3年。既往体健硕,3年前因坐跌伤致腰背部疼痛,动则加重,曾到某院检查诊断为“T12、L1椎轻度压缩性骨折”,要求患者卧床休养。然其勤于工作而未卧床休养,仅靠外敷膏药以缓解症状,但腰背疼痛未减反重,伴进行性项背腰骶活动功能受限。曾到多家医院中西医诊治未果,平素仅靠内服消炎止痛药缓解疼痛。1年前曾到我院就诊,经行CR检查见颈、胸、腰椎、骶髂关节广泛性骨质增生,C5/6/7、T11/12/L1/2/3/4椎体呈竹节样改变,H-B27检查(-),考虑为“强直性脊柱炎”,通过针灸、推拿治疗2月后疼痛有所缓解,因工作繁忙停止治疗,此后项背、腰骶疼痛、功能受限仍明显,尤其在长时间保持单一体位后疼痛加重,每改变任何体位均需花近10余分钟左右,不能平卧、端坐,平时在私人门诊处接受按摩治疗可暂时缓解疼痛。就诊时项背腰骶明显胀痛,腰背段在体位改变时有明显痉挛性掣痛,活动片刻后疼痛略有减轻,疼痛处略感畏寒,项背腰骶屈伸旋转活动困难,伴全身微汗出,口不渴,纳差,眠时翻身易痛醒,需在家人帮助下勉强翻身,大便溏,夜尿频多。查:神志清楚,精神倦怠乏力,面色晦滞,额颜黧黑,形体佝偻,大腹便便,四肢肌肉相对瘦削,行走缓慢,舌青紫多津,质胖嫩,边有明显齿痕,苔白厚腻,脉沉濡,关脉略弦。项背腰骶广泛压痛(+),C5/6/7,T1/T2,T11/12/L1/2棘突及棘间隙压痛(+++),颈项活动度0°,腰部活动度屈曲10°,背伸0°,压顶试验(+),屈膝屈髋试验(+),“4字”试验(+),直腿抬高试验(-)。CR:颈、胸、腰椎、骶髂关节广泛性骨质增生,C5/6/7、T11/12/L1/2/3/4椎体呈竹节样改变。因不能平卧无法完成MRI或CT检查。西医诊断:强直性脊柱炎,中医诊断:大偻(脾肾两虚、痰瘀内阻督脉)。辨治:患者曾有腰背部外伤史,筋骨损伤,瘀血内积而见疼痛;时未遵医嘱休息以致劳伤肾气,督脉“贯脊属肾”,肾虚日久则督脉失养。督肾不足,外邪(尤以寒邪为主)内侵,督脉总督一身之阳,受邪则阳气不得开阖失于布化,寒邪深侵,肾受邪则骨失淖泽,并不能养肝,肝失养则血虚,筋亦失于柔养。筋骨失养,督肾两虚,脊背腰骶之阳气失于布化,阴血失于荣养,寒凝血滞则见脊背腰骶疼痛;阴血不荣渐致筋骨僵硬挛急、活动不利。肾虚则神疲乏力,夜尿频多。肾虚日久及脾,脾虚则水湿内聚成痰,痰为阴邪,流窜经络,与瘀血相互交织,加重督脉病变。脾主肌、主大腹,脾虚则水湿不化,内聚腹部而见大腹便便,无以散精四肢则见四肢瘦削;脾虚运化不利则纳差。痰瘀为阴邪,故在夜间疼痛加重而影响睡眠。舌脉合参,本例属本虚标急之病。因其疼痛较甚,先治其标,继图其本。
针灸:1、双颈百劳、肺俞、督俞、膈俞、肝俞、脾俞、肾俞,平补平泻,得气后得气后电针疏密波刺激20分钟,泻委中出血,不留针;2、(C6、7、T11、12、L1、2)夹脊穴,得气后电针疏密波刺激20分钟;足三里、阳陵泉,捻转补法,得气后温针灸1壮。两组穴位交替使用,隔两日一次。
推拿:先采用滚、揉法放松腰背部肌肉,次以单手食、中二指从胸椎向骶椎方向点按两侧夹脊穴,反复做5~7遍;或以左、右手拇指相叠。从大椎至骶椎,按压一侧华佗夹脊穴5~7遍,两侧交替进行。再以分推法用两手大鱼际按压在脊柱两侧夹脊穴上,从上向下分推两侧竖脊肌,直到骶椎两旁,反复操作5~7遍,再将双手呈扇形向两侧背肋间、腰臀间分推,反复做5~7遍。最后用空掌从上向下轻轻叩击督脉1~3遍以结束手法。隔两日一次。
疗程:针灸推拿10次为一个疗程。疗程间隔1周,再行下一疗程。
嘱:饮食避免高脂肥腻之品,每日应适当逐渐增加四肢活动量。
二诊:2009年6月20日。患者诉腰背疼痛较前有所缓解,但体位改变时仍有痉挛性疼痛感,持续时间较前明显缩短,颈项活动略有改善,能左右轻度旋转约10°,饮食略有改善,睡眠时仍只能采用侧卧位。继续前方案治疗。嘱:可适当做在床上的腰背肌功能活动,如拱桥式、屈髋屈膝式、左右翻身式。
三诊:2009年7月30日。患者诉腰背疼痛明显缓解,体位改变时未再发生痉挛性疼痛,压痛程度明显减轻;腰背活动有所改善,体位改变时动作较灵活,腰部前屈约45-60°,后伸10°,颈项前屈20°,后伸5-10°。舌淡胖多津,舌下络脉少许瘀点,苔厚偏黄,脉轻取较前有力,仍濡。考虑痰瘀之邪渐消,督脉渐通畅,拟以补脾肾、化痰瘀。除针灸推拿外配合内服脊舒丸。
针灸:1、平补平泻颈百劳、大杼、肺俞、膈俞、肝俞、脾俞、肾俞,得气后电针疏密波刺激20分钟,补后溪、列缺,捻转补泻,留针10分钟;2、督脉灸法,从大椎起沿督脉用4孔灸盒灸至阳关,温度以患者感到微微发烫为宜,当灸至督脉沿线皮肤红晕则停止施灸。上述针灸方法交替使用,隔两日一次。
推拿方法同前,并配合采用牵引旋转法活动颈项、腰椎斜扳法活动腰背、下肢屈牵法活动腰骶。